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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柳奚笙站在後面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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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牢騷,“半年很快就過去,屆時我們各歸各位,一切恢覆正常。”

他悄悄牽住喜喜手,十指相扣。喜喜輕輕一笑,靠在他身上仰起臉,他便低下頭,同她鼻子碰鼻子,臉頰幾乎貼在一起。耳鬢廝磨,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什麽都不做,都覺得幸福和滿足。

“到了。”陸齊治在前面翻白眼。

這麽快。

喜喜和白子昂依依不舍分開,下車之前,喜喜靈光一閃,“我們以後可以在你的單身公寓裏約會。”

“白子昂的單身公寓?”白子昂同她心有靈犀,馬上領悟。

喜喜笑著點頭。

“餵!”陸齊治不滿,“你們兩個問過我的意見沒有?在辦公室看著你們兩個人秀恩愛,回到家你們還不放過我嗎?”

白子昂問,“我們在辦公室什麽時候秀恩愛了?我們一直是認真工作。”

陸齊治吐血。

喜喜淡定安慰陸齊治,“他不是第一次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你要習慣。”

白夫人迎出來。

一把抱住陸齊治,眼睛泛起淚花,“你這孩子,車禍這麽大的事也不打電話告訴我?我看看,哎喲喲,瘦了一圈,身板都沒以前硬朗了。”絮絮叨叨事無巨細問了一大堆,難得陸齊治沒有不耐煩,一一應答,還應景地微紅了眼眶。

在電話裏她能聽出聲音不同,反而當面不甚在意。是啊,有那麽一張臉頂著,誰會懷疑?

白夫人又來感謝喜喜,“聽他姨媽說,在醫院多虧了你照應。你是個好孩子,我一看就喜歡,將來我們緣分大著呢,呵呵呵……”

白子昂默默看了一眼他媽,覺得他媽的表達能力更上一層樓了。

白夫人招呼他們三個人去吃飯,故意落後一步拉住陸齊治問,“你帶喜喜回來吃飯可以理解,帶陸家那小子回來是什麽意思?”

陸齊治憋了半晌,只得往自己身上潑臟水,“阿治他聽說咱家飯菜好吃,死皮賴臉要跟過來。”

白夫人頓時洋洋得意,“不是我吹牛,我們家阿姨從前是五星級大飯店的主廚,燒得菜色香味俱全,叫人恨不得舌頭都吞掉。”她一巴掌拍在兒子背上,“也就是你不當回事,每次喊你回來吃飯都推三阻四。”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陸齊治虛笑。

阿姨做了一桌子菜,好在白子昂是個不挑剔吃食的,陸齊治一筷子下去,隨便哪盤都不會引起白夫人懷疑。飯後聊起白子昂小時候的一些趣事,有白子昂在一旁幫襯著,陸齊治到底糊弄過去了。

走得時候陸齊治還跟白夫人撒嬌,“媽,以後我一有空就回來看你。”哄得白夫人笑得合不攏嘴,直言他忽然有良心了。

後來喜喜才知道陸齊治從小沒有媽媽,是難產,死於大出血。他印象中的媽媽只是家中相冊裏久遠的照片,雖然笑得溫柔親切,但離他那麽遠。在白家大宅,是陸齊治第一次感受到媽媽的溫暖和氣息。

一邊開車一邊淡淡說話的陸齊治難得這樣認真中帶一點惆悵。

喜喜忽然想起從來沒有見過白子昂的父親,“子昂,你父親是不是也過世了?你在陸家有沒有感受到濃濃的父愛?”

白子昂說,“我父親沒有過世,他只是和我媽媽分開了。”

“……”喜喜尷尬了。

這天晚上白子昂回了陸家大宅,他和陸齊治說,“今天你哄了我媽媽高興,我也哄你爸爸高興高興。”

其實陸齊治真的不在意他爸高興不高興。他爸常年一張冰塊臉,不茍言笑,也許是早年喪妻,又情深義重一直未再娶妻,還攤上一個游手好閑愛泡妞的兒子,所以提早進入了更年期。

白子昂自然不是白白哄人的。

第二天在辦公室,他帶來重要情報,“柳奚笙說服了陸家伯父和陸家爺爺負責陸齊治的人身安全。”

“什麽?”陸齊治和喜喜驚到張大嘴巴。

137、存在就是一種錯誤

《灰姑娘的逆襲》這檔節目邀請的男嘉賓都是澤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代表財富和權勢的聚集,難免有居心叵測的人打壞主意。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被人盯上,成為綁架分子手裏的肉票。

柳奚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列舉歷來澤城發生的若幹案例,又以先前的車禍事件為警示,終於,陸謹嚴和陸老爺商量一番,決定將陸齊治參加節目的安全工作全權交給柳奚笙的安全顧問公司負責。而柳奚笙看在陸家澤城首富的面子上,將親自下場保護陸齊治。

聽上去好像沒什麽毛病,也許柳奚笙僅僅是為自己招攬生意,但是喜喜總覺得哪裏不妥當。柳奚笙的安全顧問公司黑白兩道皆有名聲,多少人慕名而來,鮮少需要他這個老板親自去招攬生意,甚至親身上陣。

喜喜狐疑看向陸齊治,“你們關系很好嗎?他那麽擔心你的安全?”

陸齊治謹慎說,“本來關系挺好,後來因為你關系不是那麽好了……”

“哼,不管他有什麽目的,我們小心一點就是。”喜喜撐起桌子站起來,長臂一揮,“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白子昂緩緩說,“男嘉賓非富則貴,既是參加電視臺節目,我們自然要為他們的安全負責。若出了事,我們跟他們家裏人也不好交代。不如由節目組出錢,聘請柳奚笙保護所有男嘉賓?”

這個提議得到喜喜擁護,與其猜來猜去,不如化被動為主動。

她親自去安全顧問公司找柳奚笙談,白子昂不放心她,一定要跟過去,又要藏著掖著,最後還是拖了陸齊治一起去。她進去的時候,白子昂和陸齊治就在車裏等她。

前臺小姐早得了消息,引著她去了柳奚笙的辦公室。

她說明來意,價錢也出得合理,柳奚笙沒有把送上門的生意往外推的理由。

反正他並不是真的要去保護陸齊治,喜喜這樣要求,他反而有理由布置更多人手。她在電話裏通知他的時候,他已經吩咐秘書做合同了。所以談妥後,秘書很快把合同送進來,喜喜按規定付了定金,簽好字將一份合同收進包裏。

一切都是公事公辦的流程,喜喜也沒想到這樣迅速,柳奚笙的眉梢眼角看不出什麽異常,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她覺得自己想多了,也許在他眼裏這真的只是一項生意。

柳奚笙送她到門口,她禮貌地說再見。

他目送她的身影遠去,眼睛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漸漸酸澀。就這一次了,解決掉老七的事情後,他不會再見她了。柳奚笙收回目光,這時,他聽到範如萱的聲音,“阿笙。”

柳奚笙不動聲色,看到她從不遠處的樹蔭下走過來,淡淡應道,“來了。”

範如萱每天中午會熬湯送過來,公司上下的男同胞都羨慕得不得了,紛紛表示娶妻如此,夫覆何求。是的,他們看上去非常恩愛,有時連他都有這種錯覺。

上樓,進了辦公室,她將湯倒在小碗裏,推到他面前,“排骨玉米湯,趁熱吃。”然後狀似不經意說,“我剛剛好像看到喜喜了。”

他簡單說了一下電視臺和安全顧問公司的合作。是生意上的往來,範如萱不好說什麽,只漫不經心搖晃著保溫桶裏剩下的熱湯,垂下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陰霾。

剛剛,她都看到了。柳奚笙依依不舍目送路喜喜離去的眼神,溫柔繾眷,一如當初他看著她的眼神。她知道柳奚笙心裏愛著路喜喜,她已經很努力不去計較不去想,可是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她?為什麽要一次一次刺痛她的眼?

範如萱的手指越捏越緊。

喜喜沒有做錯什麽,然而對範如萱來說,她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

她上車,把合同遞給兩位盯梢的男士看,“柳奚笙好像沒什麽問題。”

陸齊治是墻頭草,馬上附和,“我就說嘛,阿笙除了處理感情有點糊塗,其他事上絕不含糊。安全顧問公司是他心血,他不可能拿生意當兒戲。”

他看著白子昂,希望自己的總結得到認同。

白子昂摩挲下巴沈思,他知道柳奚笙不可能無緣無故提出到節目現場保護陸齊治安全的要求,除非柳奚笙確定陸齊治有危險,或者節目錄制現場有危險?不知怎的,白子昂面前浮現七爺陸凜僵硬的五官。

白子昂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柳奚笙不會傷害喜喜。

“或許……”他拍拍陸齊治,“柳奚笙是真的想保護你吧。”

“餵,我和他沒什麽的。”

傍晚的二院院長辦公室,範如東迎來了他的寶貝妹妹。範如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範如東有些頭疼。自知道他鐵了心要娶宮九秋之後,她同他置氣好幾天,三朝回門,硬是一句話沒有和他說。

範如東有心修好兩人關系,溫和問,“怎麽了?”

他一問,範如萱的眼淚就落下來,哽咽道,“大哥,阿笙他……他……”

“他欺負你?”

範如萱搖頭,眼淚流得更洶湧,“他還愛著路喜喜……他夜裏說夢話都喊她的名字……他想方設法制造和路喜喜相處的機會……他要到路喜喜的節目制作現場做保鏢……從前那麽多權貴希望他親自保駕護航,他統統找借口回絕,可是為了路喜喜,他什麽原則都不顧……路喜喜是什麽東西,她會有什麽危險,他不過是找拙劣的理由見她……”

看妹妹哭得梨花帶雨,範如東心下不忍,嘆一口,“如果不相愛……那就分開吧。”

沒用,他這樣勸過她,她不可能離開柳奚笙,“不,不可能,阿笙是我的。”她惡狠狠看著自己的哥哥,“大哥,你幫我。”

“幫你勸阿笙?”

“你幫我讓路喜喜永遠消失或者名譽掃地,怎麽樣都行!”範如萱不再是溫柔可人的範如萱,她面部猙獰,嫉妒使她醜陋,“綜藝節目能利用的地方太多,隨便一個醜聞黑料都夠她站不起來。大哥,你是那個節目的男嘉賓,你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的。”

又是對付路喜喜,那個可憐的女孩子。

這一次範如東斬釘截鐵,“我沒有辦法。”

“你騙人!”範如萱叫起來,“那兩個綁匪你都有辦法幫我除掉,區區路喜喜你怎麽就沒有辦法了?宮九秋,是不是她給你吹枕頭風?她和路喜喜是好朋友,對,一定是她,她叫你不要幫我!”

範如東無奈道,“和九秋沒有關系。如萱,你醒醒吧,你做了那麽多,可有挽回柳奚笙一點點?沒有,你把他越推越遠,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

“我沒有錯!阿笙他……很久很久之前,早在和路喜喜假裝交往的時候,他就愛上她了。錯的是他,是他不守承諾,是他背棄我們的誓言。”範如萱淚流滿面,忽然搖頭,“不不不,不管阿笙心裏愛的是誰,他仍然對我溫柔體貼,他仍然每天給我擁抱和親吻,他仍然是我丈夫。他心裏有我的位置,哪怕只是一點點。所以,只要路喜喜再也不出現在他面前,我在他心裏的位置就會一點點變大!大哥,你幫我啊,一步步把路喜喜打敗,我就能完全奪回阿笙了。”

“如萱,我不會再幫你了。你也不要去找如南和如西,沒有我的吩咐,你看他們敢不敢幫你?”

範如東年長弟妹十幾歲,是弟妹團中的權威,範如南和範如西對他言聽計從。

範如萱咬牙,歇斯底裏豁出去,“大哥,你若不幫我,我就將你和宮九秋計劃結婚的事情爆出去。你一邊著手參加電視臺的戀愛節目,一邊卻暗中準備結婚,你說記者會怎麽寫你?逢場作戲還是虛情假意?也許宮九秋不會在意,但屆時宮家長輩看到記者對你的評價不會無動於衷。”

138、柳奚笙被戴綠帽子了

範如東沈下臉,目不轉睛看著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妹妹,“這個想法你想了很久吧?豈止記者會抨擊我?恐怕路喜喜這個制作人都會受到波及。宮九秋和我的婚事有可能吹了,路喜喜的節目有可能受到抨擊,一箭雙雕的好辦法。”他逼近範如萱,“那你為什麽不去向記者爆料?”

範如萱知道大哥生氣了,從小到大,不僅大哥,三個哥哥都從來沒有對她發過脾氣。她有點害怕,眼淚含在眼眶中,“我……我……”

範如東勾起唇角,“多謝你心裏還為大哥考慮,躊躇不前。”

他說中範如萱心事,因為這一箭雙雕的好辦法到底會傷了範如東的名聲,所以範如萱一直猶豫。

“如萱,別再任性了。”範如東語重心長,“你如果想和柳奚笙好好過下去,就反思一下自己的做所作為,不要總認為是別人的錯。柳奚笙是真心待你,你也試著全心全意信任他,你們會幸福的。”

“我怎麽相信他?你難道忘了嗎?他背著我和那個施然然在一起,所以我才失去了我的孩子。”她哭,“我根本沒有把施然然放在眼裏,因為她不過是路喜喜替身。大哥,你不知道吧,你沒見過施然然吧,她長得和路喜喜特別像,這才是柳奚笙看中她的理由。”

“如果不是施然然害我失去孩子,他就會背著我一直和施然然在一起。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愛路喜喜……”範如萱哭得妝花,可憐巴巴,“大哥,我是沒有辦法啊,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個賤人困住他。”

範如東硬起心腸,“這是你自作自受,當初是你們騙路喜喜在先。柳奚笙愛路喜喜,你要麽和他分開,要麽對他更好挽回他的心,為什麽總想著去對付路喜喜?路喜喜有什麽錯?況且我知道,不管柳奚笙心裏愛的是誰,他都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如果你希望他永遠在你身邊,這難道還不夠嗎?”

範如萱咬唇不說話。

“如萱,放過自己,也放過路喜喜和柳奚笙。”

她臉上猶豫不定,“我回去好好想想。”

“想通了,你就離幸福很近了。”

範如萱擦幹眼淚,好像真的開始琢磨範如東的話。

她去衛生間補妝,修飾哭紅的雙眼。

鏡子裏的她雙眼紅腫楚楚可憐弱不禁風,一張精致的臉蛋不知道比路喜喜漂亮多少倍,可是柳奚笙心裏,只有路喜喜。

大哥不知道,她的幸福早在柳奚笙愛上路喜喜那一刻就沒有了。默許柳奚笙心裏住著路喜喜?接受他施舍的情感的殘渣?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疾步走出醫院,不小心撞到人,但她身子弱,倒是她摔在地上。那男子叫一聲,“嫂子。”連忙扶她起來。

叫她嫂子的,一定是柳奚笙安全顧問公司的人,怪不得看著有些眼熟。她瞥了一眼男子裹著厚厚紗布的額頭,一貫溫柔道,“你是阿笙的弟兄吧,受傷了嗎?”

“公司裏那麽多人,沒想到嫂子記得我,我是小策。”他笑起來,露出兩排雪白牙齒,“一點小傷,笙哥非要我來醫院檢查,他怕我腦震蕩。”

範如萱眼波流轉,如星星閃爍,“聽說這次……阿笙要帶你們去電視臺工作?”

小策點點頭,“連我在內一共十二個人。”

範如萱掩嘴驚呼,“這麽大陣仗。”

“六個男嘉賓呢,有錢人比較謹慎。”

小策把範如萱送到門口,範如萱嫣然一笑,“小策,晚上一起吃飯吧?”

關於這個晚上的事,小策的記憶殘缺不全。他只記得如萱嫂子不停地給他倒酒,他不停地喝酒,眼前漸漸模糊,後來便記不清了。醒來時,他赤身裸體躺在一家酒店的床上,如萱嫂子衣衫不整擁著被子坐在他旁邊哭泣。

小策的臉一下子慘白。

天氣越來越冷,但溫度一直在零上徘徊,估計聖誕節是下不了雪的。大街小巷各處廣場商鋪統統張燈結彩,聖誕樹和聖誕老人隨處可見。喜喜在窗戶上貼了雪花片,外頭的美女秘書們比較有情調,大手筆買來一顆三米高的聖誕樹立在門口,掛上各種各樣的裝飾,別提多好看了。

今天是平安夜,陸齊治總監不僅給每個人發了蘋果,還宣布不用加班。

美女秘書們歡呼起來,紛紛嚷嚷,“大家晚上一起吃飯吧?阿治來之後,我們還沒聚過餐呢。”

白子昂清咳一聲,“平安夜你們不用和男朋友一起過嗎?”

Belle羞澀說,“我沒有男朋友。”

Abby有眼色,馬上反應過來,“啊……那個阿治,如果你約了人的話,那就下次吧。”

Belle說,“阿治肯定沒有約人,他目前沒有女朋友。”

可是他有男朋友啊。Abby聳聳肩,默默回到位置上。

白子昂悄悄遞給陸齊治一個威脅的眼神,陸齊治只得過來救場,“那個,晚上我和阿治還有——”剛想把喜喜拉上,喜喜電話響了,她接到別人的邀約。

愛莫能助了。

喜喜就說,“阿治,總監,美女們盛情難卻,你們就從了吧,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談。反正明天周末,有的是時間。”她朝白子昂眨眨眼。

白子昂並不抗拒和同事聚餐,只是如今他是陸齊治,公眾場合總有認識和不認識的女子投懷送抱,他不堪其擾。尤其內部還有一個對他虎視眈眈的Belle。他看了一眼陸齊治,陸齊治充滿希望的眼神渴望地看著他。

“你們選個清凈一點的地方,訂個包間。”他妥協了。

美女們再次歡呼。

他偷偷問喜喜,“誰約你?”

“大帥哥,範如東。”

她以為平安夜範如東會去宮九秋跟前獻殷勤,不過以範如東的性子,他知不知道今天是平安夜都很難說。雖然訂在一家飯店見面,但範如東明顯沒有和她共進晚餐的閑情逸致,只叫了一杯水慢慢啜飲。

喜喜上一天班消耗大量體力,老實不客氣點了一桌菜,好心問他,“平安夜你不約九秋出去玩玩嗎?”

“平安夜?”果然範如東一臉懵逼,“什麽節日?”

“算了算了,找我什麽事?”

範如東馬上切換成深沈模式,“我想和你說抱歉,我不能參加你的節目了。”

“什麽?”喜喜被雷劈到,範如東是所有人中她覺得最不可能出爾反爾的。

“你也知道,我即將準備和九秋結婚。我一個有婚約在身的男嘉賓,參加戀愛相親節目,如果被曝出來,對你、對我、對節目都很不利。雖說綜藝節目做不得真,圈內人都心知肚明,但觀眾不知道,所以每檔節目才有那麽多CP粉絲。你入職電視臺沒多久,能有機會制作節目更要小心謹慎,若是被有心人揪住小辮子大做文章,所有努力將付之東流。”

他說得誠懇,且不無道理。喜喜細想一番覺得他話裏有話,“你說的有心人是誰?”

他不肯承認意有所指,“我是泛指,你、白子昂或者MT電視臺,誰都有可能有敵人。”

喜喜揉揉太陽穴,“準備得差不多了,下個周末都約好了拍男嘉賓的宣傳片,資料都送到攝影棚,忽然換人,我臨時去哪裏找一個像你這樣又帥又有錢還有能力的男人?”

不是沒有後備,但喜喜把鍋甩給範如東。

“我把範如南推薦給你。”

“範如南?”喜喜失笑,“他看我不順眼,他肯和我合作?”

範如東說,“我叫他上,他不敢不上。”

狂妄的範如南。喜喜眼前浮現那個晚上有一面之緣的男子,這種性格或許是另一種風格,她點頭,“好。”

這時範如東看了一下手表,“我還有事先走了,範如南那邊我已經交待,你自聯系他好了。”喜喜頷首,他遲疑了一下,低聲說,“聽說你和白子昂有些不清不楚的,為了節目你們還是收斂一些,別叫旁人抓到把柄,輿論壓力不可小覷。”

她哪有和白子昂不清不楚?

“餵?”她沖他嚷。

他已經走開,從背後揮手。

倒是真的為她著想。她細細咀嚼他說過的話,回想這些日子她和白子昂越來越親密的行為,不禁有些後怕。範如東說的沒錯,如果被有心人揪住她和男嘉賓有暧昧繼而大做文章,不管這個人是白子昂還是陸齊治,對節目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她起身去結賬,前臺說範先生已經結過賬。

“平安夜消費滿六百送兩個龍蛇果。”前臺拿給她裝這紅色龍蛇果的小紙袋,甜甜笑,“範先生說他不要,留給您。”

喜喜咋舌,範如東挑得什麽飯店啊,她隨便點倆菜就滿六百了。

她把紙袋丟進車裏,將車子從巷子裏倒出來。這個地段不好停車,又是周五晚上,來得遲了周邊的停車場都沒了位置。虧得她技術好,能將車停在窄巷子裏。這個巷子在飯店背面,隱藏著汙水排溝和大垃圾桶,還有洗碗女工蹲在門口大堆碗碟。

“醜八怪,洗快點,前面等著用盤子呢。”喜喜聽到大嗓門的男音怒斥,“你是不是偷懶,這麽長時間才洗出這麽點盤子?動作快點,若是影響前頭上菜,叫老板趕你出去。”

139、她想反擊

“於師傅,我沒有偷懶……我一直在洗……”

怯怯辯解的女工聲音聽上去有些耳熟,喜喜從後視鏡看到她擡起臉,臉上兩道觸目驚心的疤痕,乍一看,好像另一個路喜喜。

待那個於師傅進去之後,喜喜走過去,驚訝地喊出她的名字,“施然然?你臉上的傷……你怎麽……”落到如此境地?就算和柳奚笙分手,以柳奚笙大方的脾性,定不會虧待她。可是施然然如今卻是飽經風霜滿面滄桑,甚至臉上有和她一模一樣的疤痕。

施然然見到她,鼻子一酸,把頭低下去,“我……我……”她沾滿泡沫的雙手在水裏顫抖。

喜喜忽然醒悟,“是範如萱,是範如萱對不對?”

施然然的眼淚“吧嗒吧嗒”落在水裏,“柳奚笙確實大方,把一套房子和一大筆錢撥到我名下……我不用做小三也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後來我認識了一個男人,他說他是大公司總經理,他單身,他喜歡我。我以為自己終於也有機會嫁入豪門,一心一意和他來往……誰知道他是個騙子,騙我把錢套進股市,連房子都抵押……我一無所有,他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只以為自己運氣不好……但是有一天晚上,我被人抓住蒙住眼睛,有人在我臉上……”

說到這裏她痛哭流涕,“我永遠記得她的聲音,她說‘你既然這麽想像路喜喜,那我就讓你和她更像一點’……喜喜,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錢,沒有楊田田這樣的好朋友,沒有你這樣的運氣,我這個樣子到哪裏都沒有人要。最後還是這裏的老板看我可憐,留我在後廚洗碗……”

喜喜把那兩個龍蛇果給了施然然,還給了她一筆錢。

“聖誕快樂。”她說,“你去楊醫生那裏,他會幫你祛除臉上疤痕。”

施然然眼淚流得更加洶湧,她沒想到路喜喜會幫她,想起自己曾經站在柳奚笙身邊得意洋洋嘲諷她,施然然羞愧不已。

喜喜終於知道範如東為什麽告誡她了。

範如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柳奚笙有瓜葛的女人,她從來沒有放棄對付路喜喜,除非有一天她變得和施然然一樣,孤立無援,毫無反擊之力,也許這樣,範如萱才會罷休。

範如東一定是察覺到什麽了吧。

範如萱在她臉上劃刀子,在施然然臉上劃刀子,因為沒有證據,她們就拿範如萱沒有辦法嗎?範如萱指使人綁架她,好不容易掌握在手上的兩個綁匪也因為範如東插手失去了蹤跡。

她一直只能這樣被動嗎?在範如萱進攻的時候,只能防守嗎?

以後的日子,只能提心吊膽防止範如萱對她的節目不利嗎?

她常常掛在嘴邊的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是看到施然然,她不想再這樣了。

出神間,白子昂打來電話。

她將車子停在路邊接電話。

“我給你準備了聖誕禮物。”白子昂說,“提前通知你一下。”

她有些奇怪,“為什麽要提前通知?明天忽然拿出來不是更驚喜嗎?”

“通知你也為我準備一份禮物。”

喜喜,“……”

她在百貨公司相中一條寶藍色圍巾,圍巾上有小名牌,售貨員給她介紹,“這是爸爸牌圍巾,我們還有媽媽牌圍巾,女友、男友、妻子、老公牌圍巾。”

她思索片刻道,“給我拿一條爸爸牌和一條媽媽牌。”

幸好她把兩個紙袋子丟在車上,回去的時候,楊田田坐在沙發裏一臉甜蜜地織圍巾。田田問她,“你給你們家白子昂準備了什麽聖誕禮物?”

“呃……”她支支吾吾,“和你一樣。”

田田驚嘆,“你速度夠快啊,我都沒見著你拿毛線,什麽時候動的手?”

“呵呵,夜深人靜的時候……”

她走過去,半晌又退到楊田田跟前,“餵,以後不要再把我和白子昂聯系在一起了。”

田田猛擡頭,“啊?你移情別戀了?”

“你才移情別戀了。”她道,“他是我節目的男嘉賓,我們要註意影響。”

“我懂,我知道,我會註意。”田田賊兮兮笑。

喜喜覺得她一點兒都沒懂。

這天晚上,許久沒有出現的噩夢再一次降臨。她夢到自己孤立無援躺在手術臺上,範如萱手執滴血的手術刀一步步逼近。她沒辦法喊叫,沒辦法逃走,她任人魚肉。

她一直沒有從夢裏驚醒,直到電話鈴聲在耳邊響了一遍又一遍。

“餵……”她摸到手機,有些喘息,同時摸到自己滿頭大汗,太陽升得老高,臥室內明亮而溫暖。

“你不會還在睡覺吧?”白子昂低笑。

她下意識說,“沒有,田田在放音樂,我沒聽到手機響。”

“小莊和我提過,聖誕節他和楊田田有下午場的電影看。”

她看鬧鐘,謔,已經下午一點,她睡了這麽久。

她被困在那個夢裏了。

“你到我家來,我煮面條給你吃,然後我們晚上吃大餐。”

“你家?”

他道,“白子昂家。我現在出發,看我們誰先到,晚到的那個人洗碗。”

她呆呆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爬起來手忙腳亂洗漱換衣服。

半小時後才出發,肯定是輸了。果然到了之後,在樓下看到白子昂把陸齊治的蘭博基尼開過來了。她敲門進去,來看門的是陸齊治,她驚訝,“咦,你還在?”

陸齊治沒好氣說,“同樣的話你們兩個人都說一遍有意思嗎?”

看來白子昂和她一樣,都以為這麽熱鬧的日子陸齊治肯定出去浪了。不曾想愛玩的他竟還蹲在家中。

“有什麽好奇怪的,這張臉沒有人約,我有什麽辦法。”陸齊治義憤填膺。

喜喜揚起手,“聖誕禮物。”

他看上去有點詫異,“我也有禮物?”

“媽媽牌圍巾。”

他怔了一怔,也許是沒想到她會送他圍巾,還是媽媽牌的。她覺得他的眼睛好像有點紅,又好像沒有,也許是陽光灑進來晃眼的錯覺。

白子昂從廚房裏出來,手上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雞湯銀絲面。她喜歡吃面食,他倒是投其所好。餓了大半天,她坐下來大快朵頤,他問,“我的禮物在哪裏?”

她指指另一個袋子。

結果拿出來也是一條圍巾,陸齊治首先大笑起來,“白子昂,你和我一樣地位。”

白子昂對她鮮少有不高興的時候,這會子好像真的不高興了,他面無表情問,“為什麽我的和他一樣。”

她吸了一根面條說,“不一樣,他的是媽媽牌,你的是爸爸牌。”

他一字一句,“還不一樣!”

討厭的陸齊治,笑得更加大聲。

喜喜放下筷子,把自己想了一夜的話說給他聽,“我是特意給你們兩個挑一樣的禮物,因為不想讓別人抓到我和男嘉賓有暧昧的蛛絲馬跡。節目開拍在即,我覺得以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我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挑大梁,已經是樹大招風,不知多少眼睛盯著,我怕稍有差池就給節目招來黑料。白子昂,你自己也說,要對節目負責!”

“就因為這個?”他的反應和她想得有些不一樣,“我們在公眾場合不是已經保持距離了嗎?私下裏的來往,除了陸齊治,沒有人知道,除非……”

140、捉奸

他淡淡掃了一眼陸齊治。

陸齊治連忙說,“沒有除非。”

“不過你說的對,我們要對節目負責。”他露出一個貌似狡猾的笑,“節目開拍以後,我們不管人前還是人後,都保持距離吧。”

她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己琢磨許久的話一下子被否決了。明明她說的是節目開拍在即,到了他嘴裏變成節目開拍以後。

他在餐桌對面撐住雙臂,俯下身子慢慢靠近,“所以,現在節目還沒有開始錄制,我們正常交往吧。”

她喃喃,“你這樣好像不是正常交往……”

“咳。”陸齊治咳嗽一聲,“你們應該很希望我現在離開吧?”

白子昂扭頭微微一笑,“沒錯。”

陸齊治聳聳肩,抄起玻璃缸裏的車鑰匙離開。

密碼鎖的門大力合上,白子昂的聲音還在繼續,“所以,你給我送和陸齊治一模一樣的圍巾,有沒有追加?”他的唇已經碰到她的唇,“比如,一個吻……”

最後的音節淹沒在雙唇的摩挲中。

她剛剛吃了面,嘴巴油膩膩,這樣他還親的下去,果然是真愛。他支走了陸齊治,又將地點選在這裏,喜喜懷疑他有其他企圖,雖然她親愛的總監大人一臉禁欲模樣,不過她覺得她看到他的本質了。

怎麽辦?如果他有進一步的請求,她要不要答應他呢?

不過她好像冤枉他了,這只是一個吻。

他還說,“你可以去洗碗了。”

一點都不浪漫。

她郁悶地鉆進廚房,沒好氣問,“你給我準備的什麽禮物?”

他靠在廚房的門框上,沈吟著說,“其實今天我也想和你說,節目拍攝開始,作為陸齊治,我公眾場合不能和你有太過親密的來往;作為白子昂,我不僅私下裏不能和你交往過甚,而且還可能和另一個女子牽扯在一起。我想告訴你,不管我和她在節目裏如何眉來眼去暗生情愫,甚至收工後還有何種聯絡,請你對我都不要產生任何懷疑。”

喜喜知道電視臺有檔《到我身邊來》的明星戀愛節目,兩位嘉賓被記者拍到收工後晚上在一起吃飯,大大增加了節目的熱度,引發了更多關註。

白子昂,他想得太周全。

他做好了為節目收視率犧牲的準備。

“謝謝你。”她由衷說。

“不用謝。”他完全知道她在謝什麽,微微笑,“反正用的陸齊治的臉。”

喜喜洗完碗,擦幹凈手,走到他跟前說,“這不會就是你要送我的聖誕禮物吧?”

他揉揉鼻子,“我怕到時媒體寫得太天花亂墜影響你的判斷,決定——”他撐住門,將她圈在長長手臂中,眉眼深邃,“決定向你奉獻我的貞操,我的初夜。”

好隆重好震撼的聖誕節禮物!

他的唇擦過她的臉頰,吻在她的耳朵上。她不禁顫抖,結結巴巴說,“這種……這種事為什麽不晚上做……萬一陸齊治忽然回來……”

“晚上哪裏有借口支他出去?再說,他那麽愛玩,不會這麽快回來。”

他在她耳邊低喃,氣息灼熱,扶在她腰間的手掌也是滾燙,幾乎要將她的皮膚燒出洞來。他終於吻住她的唇,輕輕含住唇瓣,吮吸……他一點不像是第一次,也許男人就是有這種天賦。她渾身無力,軟軟靠在他身上喘息,他的吻細細碎碎,沿著她的脖子一路往下。

她被他抱起來,她倒在柔軟的沙發裏,逼仄的沙發使兩人貼得更緊……

這是陸齊治過得最淒涼的一個聖誕節。

有家不能回,有妞不能泡。

街上許多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情侶,到處都是兜售聖誕雪人玫瑰花的商販,空中飄著聖誕快樂的音樂。他將脖子縮在那條寶藍色的圍巾裏,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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